目前分類:魚龍中學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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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外教學〉

 

老師說學校已經不能再教我們什麼

老師其實什麼都知道

他只是不知道怎麼教孩子

舉辦一句話惹毛老師大賽以後

他就再也沒有來上班了

 

遊覽車往偏遠的小鎮前進

翻開上週提早寫好的遊記

我們命定的校外教學行程

 

參觀科學館

生命循環蠟像

星球電影

我們學到地球是目前已知宇宙中

唯一有無線網路的星球

恐龍滅絕是因為他們生錯時代

畢竟他們也只是孩子

跟我們一樣

吃難吃的午餐

尋找無線網路

尋找無線網路

尋找無線網路

抗議世界如此困難

以後是要怎麼教孩子

 

排隊圍觀著火的歷史建築

邀請政治名人為我們講幾句話

他說這個機會真的很難得

歷史建築總是孤獨的

在時間長河的某個定點上

孤獨地燃燒起來

我們看得很專心

眼鏡沾滿時間的鱗粉

 

值日生負責跟了不起的政治名人握手

值日生以後一定也是個了不起的人

雖然不知道怎麼教孩子

將來也許還是可以

買一間華美的房子

讓他孤獨地燃燒
 

 

 


2015.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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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換人生所剩無幾的秘密
分享最近什麼好用的APP
那些沒用的年輕人
死人骨頭
爛學運
電影

考公務員解決不了問題因為
製造問題的都是公務員

阿方考了一輩子的公務員
考上之後得當一輩子的公務員
更不能錯過一輩子的退休公務員
三倍公務員的人生
平行宇宙裡都是膨脹的公務

隨著宇宙膨脹距離越來越遠
我們不斷發胖來填滿
空曠的黑暗

亦可用好用的APP
把自己拉長,變大,縮小成為
塵埃一般的壓縮檔

總是看不清夢裡的自己的臉
還不如續攤去觀賞盲聾劇場
玩味那班鏘鏘人生
一輛都已經開到台北
卻跟你說不好意思剛才忘記跳錶的計程車

 

14.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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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我就是愛說故事的孩子
幼稚園大班的下課時間
總是幾個臉上有痣的小妹妹
蹦蹦跳跳花花綠綠
追著我到忠厚老實的大象溜滑梯底下
聽我亂扯上回連載
全家參加張小燕兒童節目錄影
看好笑的布偶人跳舞,或者關於
無名少年偶然拾獲一本
預錄宇宙興衰的妖書
或者當年,叢林戰爭爆發
我仍在空無一人的巴黎公寓裡
練習應對大人打錯的電話
麥當勞炸彈真的不是我放的
我不是愛講白賊的囡仔
我細漢沒有偷牽牛
我只是放狼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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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潔白街道
晨跑回家
沖黑咖啡
煎太陽蛋
鍍鉻收音機
總理演講
讀四份早報
像大會體操

頭條:送報童合法罷工
「希望能改善
報業大樓的陳年油墨味」

女人大聲叫狗
路上背著書包的孩子
傻笑罵髒話

A2/星際要聞:
移民區守衛軍慈善義演
A3/話題:
(以下空白)

潔白整齊的我
乘地底輸送帶
穿過地面
仔細駕駛新型昨日坦克
壓平明日的廣場

 

 


2010.12 - 201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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售票口的老先生
噴煙圈填滿潮濕的四月
像揉死螞蟻揉給我一張半票

欄杆露出含蓄的鐵銹
一截截低沉的灰蠟筆
遊園列車繞行西部世界
地心歷險傳來地獸的鼾聲
聽得耳朵好癢

我放棄摩天輪,太空山和轉轉椅
鬼屋裡,有無聲無息的大妖怪
無聲無息的端坐著,咕嚕咕嚕煮茶葉
靠窗的胖大妖轉頭過來
嘴型像在剔牙那樣勉強嚇我一下
我無聲無息地胖了,撿起一個茶杯
同他們一道練習優雅地品茶


040727 040921 2013.11.18 rem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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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醒的我還躺在億萬年乾涸的海床。
好餓的夢,摸著牆緣爬到冰箱前打開門
鎢絲光和厚重的冷霧把虛幻的邊界推散
剩下一枚無情鮮紅彷若懸掛在冰箱中心的蘋果

但我沒有記錯,蘋果背面已朽黑多年了
Φ 坐在鏤空的果核裡抖著右腳
抬起狹窄的頭顱和寬闊的複眼悠悠看我
「你還要等多久呢?」他說並且一邊塗著香港腳藥膏
「它總是從我們身上借走一張張半透明的切片,
 從來逾期不還,你竟然還想算計」
衰老的他那麼熱衷於咒語,果核裡謄滿各種咒術的原稿

壓縮機想加入我們的對話而擺爛運轉起來
天總算故作輕鬆地亮了,窗外卻下起落地前就消失的秘雨

 

2013.10.10//11.05//11.19// 20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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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在書裡的哭泣天使們
時不時從書架間竄出來
偷看我的筆記
亂翻我借過的書:《疑難圖解下冊》
《葉片辨識》《睡眠斷代史》
穿我的舊襯衫
扯掉幾根斷頭髮
吃我在睡前
來不及吃完的早餐
把那些半夜鈴聲大做的
盡職的鬧鐘
扔進窗外的噴水池
這個下午我再也不可能清醒

 

 

2010.1.7 -- 2013.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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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兩頭削尖的藍鉛筆
巡防隊員挑開一條隱晦邊境
穴居經年的虛線汩汩噴出
龐雜拐曲饒富禪意
該省地方風物如:葡萄汁、礦坑歷險
罹患社交障礙的特務大叔鬍渣
都深受遊客喜愛

鋪滿野鹿地氈的巨人胸腔
曾是我族首座落魄難疑收容所
公告行蹤成謎的探險家
(勿擾,不要再問了)
總會不其然回到大廳
投影漏光的鬼魟魚幻燈
交換變形超人情報
原子爐發電廠區第四期丙組:
親水生態池施工進度
追加
休學學弟的地底戀近況史

巨人的鼻竇日復一日過敏
他肯定不喜歡我們
日夜以松木蒸燻奶茶
日夜傳誦山脈、洋流和季節風的名姓
手足情誼與組織架構附帶
「身土不二」之類的工作精神標語

它們卻早已忘了我們是誰
其實從來就不曾記得
也不必為了好像很厲害什麼的
就全部背起來
而且還背錯

::: 地理課 ::: 2013-0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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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變形之前,寂寞仍是青銅質地
歧路的行人目光如焱,如枯海爛石
在中正大道上忽快忽慢地走
電箱塗滿奇異筆零落醜字
「臨時工 狙工 离██婚 借金免押」

移防艇繞行偏心橢圓軌道
超音波整形拉皮
那片泊駐地獄整骨師的
國術館驚魂夜
我們漠然觀賞泡沫雲帶外
燃燒寂滅的恆星葬禮

如體育課下午,少女散坐樹下
觀賞旺盛活動的幼熊
一邊忽快忽慢地聊天:
彼時我已頭角崢嶸
彼時他漫長自冬眠醒來
於百年沈船意外打撈起
一枚海枯石爛的新銀幣

 

2012.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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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了太久的暑假
老爸拆開第十張空白成績單對我翻白眼
封蠟印有繁複的校徽
像退休海盜(領匪徒年金)
參加兩大洋更新自救會時
在簡報資料背面隨手畫的藏寶圖

循舊路走進中學側門
返校由此入 →
滿臉鬍渣的衛生股長正在指揮那群
已經不愛搗蛋的男孩子
打掃冰封的溫水游泳池

站在佈滿沼澤龜與金銀蟒蛇的操場
教官宣佈:「請同學妥善清理校園死角」
但整座校園就是完美的死角
僅次於大陸板塊間的嫌隙
訓導主任的抽屜
堆滿被沒收的烹飪漫畫
跳跳糖、塔羅牌、磁力圍棋
我腦中所有奇言異星的物種
以及過剩的兒童節紀念品
環保小尖兵萬能野餐組
八十學年度家長會贈

我放了太久的暑假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
聽說八十後的小孩不太過兒童節了
聽說七年級的小孩都叫做八十後了

大禮堂橫樑有點變形
倒掛著中年發福的蝙蝠俠們
開學典禮懸置的日子
蝙蝠俠使喚蜘蛛人
補補夢網(改用來打網球)
做些正義的事
「正義就是毫不猶豫地做正義的事!」
或者就辦個飛簷走壁夏令營

駐校作家走過廣場
無限暢飲的麵店
放學後我們拖長書包傻笑
還有無限遠的
蟬叫到死的暑假
廣場上有永遠的暑假
夏天卻說結束就結束
從來不先跟大家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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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死黨與我在那
吵吵鬧鬧的美式餐廳
裝模作樣地決定:
來一趟畢業旅行吧!
打電話找班上的幾個壯漢
青年壯遊萬萬不可少了壯漢

行程不明
天色不明
原因不明
熱門景點一覺醒來
變成熱門景點
有點不太高興
想趁大家排廁所時
偷偷跳上遊覽車離開這裡

有人逛遍所有大教堂
有人看完怪胎秀發現自己最怪
有人打死一頭獅子
有人無聊
提議大家分頭
尋找自己

怎麼都沒想到
怎麼現在才講
擁抱了熱情的島嶼
也厚葬記憶的土耳其
怎麼不順便尋找自己
卻又有點擔心
倘若真的找到怎麼辦

揍他嗎
先道歉嗎
要不要買花
萬一他有槍呢

想想是有點尷尬
不知該聊些什麼
要不要就一起下盤盲棋

「炮二平五」
「包2平5」

幾個死黨與我
越過楚河漢界
甩甩褲管
光腳站在河濱的草地
你好嗎
還好吧
誰哼起當年流行爛歌金曲
歌聲好輕
天空卻太低
我們那天有許多合照
都還清楚可見
一架幽浮貼緊地平線
穿越深潭邊緣重重翻湧的風雲暮色與紫霞仙子
很明顯它原本試圖寓情於景
終究不幸失敗墜毀

畢業之後我們就很少聯絡
那個被幽浮打穿的大洞
也變成青年學子
旅行必經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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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席報告
班長報告
班級幹部報告
主題討論:維持身心健康
子題甲、健康身心的重要性
    乙、如何保持身體強健
    丙、培養心理衛生人人有責

臨時動議:
是否將15號從本班刪除

19人贊成
1人反對
10人沒意見
15號也沒意見
表決通過
主席用白粉筆
在15號的桌子劃一個大X

15號背起書包走出教室
好像太輕鬆了吧
全班都在等待
砸破玻璃
迴旋踢
校長的尖叫

但是毫無線索
只有夏日的聲音
中學裡下午的聲音

班會結束

會議記錄:
關於15號離去的說法
有三個版本(感謝學藝股長訂正)
1.漸漸變透明而後鑽進301公車
2.四肢剝落淺紫色鱗粉
  化為蛾人
  現收藏於科學館標本室
3.以火焰的形體出現在植物園
(此說法存疑)

下次也換我被刪掉吧
下一個夏天下午
我們再來開班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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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彎折的獸徑
少年時我鬍髭稀微
聲帶尖硬
隊伍末端傳來
該日的暗號低語
恐怕有人無意洩漏自己
關於這個世界
仍保有珍貴的無知

 


1.

草草烹食早餐
懷想穴居、煤油燈、臨時政府,
還有那些被稱作當代傑出物理學家的
健壯的大陸人,他們
構成北方流派的梗概

 

 

2.

當代傑出物理學家
受眾人景仰愛戴
他們帶著優雅又熟練的憂傷
一項精巧工藝
獨門絕活
簡直像失傳已久的
善良

 

 

3.

他們說:
我天生善於假設
假設接近真理
真理接近永恆、時間接近空間
吾輩如何接近宇宙
核心問題
關鍵價值
唯乎一心......
一切有道理極了

 

 

-1.

碎石路蜿蜒隱晦的寬容
我們任性無知地踏過

斑蝶群隔代遷徙

 


-2.

我們穿好布鞋,沿途測量
(所有可測與不可測之物事)
諸如山構成凜冽的形勢
海之死亡兼及入睡前的聲響

 


-3.

在山頂練習課後作業:
試徒手沿日光的蛋型軌道,
打磨月球暗綠色、粗糙、
億萬年來曾經多雨的背面

 


Ω

暗號官敲定夏季新口令
公式部發行《國民常用知識手冊》
星期五帶著舒適的憂傷備忘
此等熟練的期待
還要持續統治王朝
好些均勻時日

 

 

2008.4.15
2011.11.6
20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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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語課 B-side)


今年冬天特別冷,
花園裡開滿了花。

安東尼奧很強壯,
他年底要去西班牙。

這個國家四面環海,
第十七本集郵冊是我的愛。

我們沿著沙灘走,
殘酷的浪過去,
還有更殘酷的大浪要來。

或許你是對的,
但是我仍然不贊成。

她因感冒而頭痛,
雲間出現彩虹。

在市場你可以,
買到新鮮的蔬菜,
還有我額頭上的疤。

 

 

 

2006.11

201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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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筆記本
蓋上無聊話題
過氣點唱機
在爛酒館角落打嗝
沒有雨的冷天
居然每天都像下過
獨幕劇似的大雨

「你今天好嗎?
  我會說一點點。」

後來我們學會用異國語言
描述社區發展願景
氣氛事不關己
造句竅門
孕婦宇宙記事
夢境潛水夫
摟著乾瘦音節
敲打文明機械化的末端

「他懷疑一個良好騙局」
「海洋植物的永恆銷售目標:
  星期二特約會員」
「原來你也不是gay」

後來我們學會用異國語言
互道你好與再見
即使如此
你卻未曾真的好了
而說再見的我們後來
就再也沒有見過

 

 

2008.6.15
2011.8.16
2011.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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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隊伍涉入河中
在此修築戰略便橋
培養工程師精神
因為我們都知道
約莫後年春天
橋又要被盟軍炸毀

 

2.
高空偵察機
潛入深灰色天空
將癌一般擴張於營區的
年輕臉孔
以高倍廣角鏡
存入層層加密的戰史檔案

 

3.
他們的敵人
總是賦予太多期待
假想敵
假想愛
假想草擬的條約
架空設防線

 

4.
鋁製戰棋
傳令兵
虛無往日獨裁者
政治宣傳廣播
疲憊表情
硬派玩家津津樂道的
絕版塗裝

 

5.
太空計劃展開之後我們增加了一系列對流星許願的理由

 

6.
身體淌著冰血
一半浸透在水裡
柔軟的河床
夢貘遊走
指揮官也開始
懷疑列隊前行的真實

蔓藤纏蝕灘地邊界上
緩緩墜毀的機骸
我們齊步穿過
螺旋槳間的餘煙
裊裊騰起
望穿山谷兩側
明滅猶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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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SC03387
一個怪人
兩個怪人
除了比較誰比誰奇怪
還有什好比的
人和人不就這麼
誰比誰溫柔
誰比誰更成熟

三個怪人
四個怪人
落魄的怪人們
圍坐在一起
好像必得發生什麼事似
自以為帥地圍坐在一起

五個怪人
六個怪人
七個怪人
一起抽菸、捐血、圍坐在
冰原的裂口,垂釣
極地生猛魚隻
卻釣起翻車魚一般大的
無精打采本事
背景鼓聲健壯
還有糟糕的弦樂
爛透了

八個怪人
九個怪人
路易十六推開圍觀的怪人們
自顧自地走上斷頭臺
說:暫且借過(還真有禮貌)
路易十六何其有幸
他並不知道自己原來
頗有機會成為媒體寵兒的

十個怪人
十一個怪人
玩跳房子
贏家可以成為
年度最佳革命份子
免費索取步槍與玫瑰
請洽革命局

十二個怪人
缺乏才氣
醫師建議國人
多吃些洋蔥以補充

十三個怪人
十四個怪人
在幼兒園早操時間
對著大象溜滑梯追悔
有什麼好追悔的呢
從來只有
樸實無華的
懂和不痛

 

4.16.2008 – 8.27.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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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一般地
陌生人(虛空系)
午後或者午睡前
溫吞地抄寫
魚族分類譜系
重點歸納
戰後古典全讀本
補教名師考前猜題
血肉長短句
通往真實的咒語
(危險,請詳閱)
漫不經心
可有可無
或多或少
就複誦起來
仔細想想
還稱得上
足堪玩味
抄呀抄呀竟覺得
根本是自己寫的
久而久之
也可以當作詩
不幸中的大幸
是天大的不幸

直到最後還在期待
冒號後方的空白
打算說些什麼的
你:

多年以後
千里之外
仍在用那幾種
不經濟的爛方法
互相瞭解
沒效率地
傷害彼此
允為溫柔

 

 

2008.Apr.22 - 2011.Aug.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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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到了
一起做些殘忍的事
打開房間側門
換上新塑膠花
唱不完一首歌
忘掉幾個人

「謊言使我們向前,
  謊言使我們勇往直前。」

警察在時間的街口
盤查一臉茫然的行人
冷氣團伏在泛白的雨棚上
瘋婦陳誦陰謀論調
和著老歌謠調子
兼賣觀光明信片
書報攤早就不再頌讚
邊境戰事

橫越季節的長途列車
帶來穢土的顏色
旅客自廢墟療養園區歸返
拎起新繩紮好的舊信
匆匆逐往日而去


05.02.2010 -- 08.13.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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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SC02046

 

校長早。
主任早。
教官早。
大家早。

我們沿著
沒睡飽的廣播喇叭
含糊放送軍樂
到廣場中央
疏離零散的島鍊
排成隨時以備作戰的方陣
「那是為了讓大家每天充滿朝氣」
校長說。
「大家今天要比昨天更有精神」
主任說。
「大家團結一致才能對抗敵人」
教官說。

誰是敵人呢?
偶爾有一兩枚自殺炸彈
持槍掃射的狂徒
割草機
操場切出綠面白線

誰是敵人呢?
司令台邊的銅像
在太陽底下融化了
都還想不出來

我們還是陸陸續續
走在回到教室的路上
最前頭帶隊的
總是班上功課最好的
無止盡的日子

 

Feb.27.2010 – Aug.9.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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