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牆從我心底蔓延出來」 --- 故事之牆
忘記是第幾個晴朗的下午了。警衛先生抓著遙控
器在警衛室打瞌睡，黑白電視機播放四個保全員
登陸異星球的紀錄片，保全人員轉向鏡頭，看見
自己就在電視框外，身體已經變質為聚丙烯絨毛
填充玩偶獸。
一樓的木板舞蹈鏡室鋪滿許多被單，我認得其中
幾張被褥下隆起的身形，早就叫不出名字的朋友
年輕時的輪廓。我一一掀開被單，裡頭原有的身
體，疑似在被單與地板密閉的瞬間被吞噬了。剩
下被置換的空間，氣味，極短地發現我試圖惡作
劇之前所發出的笑聲，小手電筒和被翻開的武俠
小說。
當我領會到這是一棟無一活物的大廈之前，我已
在逃生梯上逐級爬升。樓梯間防火門的空隙，棄
置廣告人形立牌等雜物。我氣喘噓噓地衝到樓頂
，沿大樓邊緣往下看到幾個巨大的簡體金字黏在
牆上。同時也鏡射於對街的玻璃帷幕。原來這是
一棟以我為名的紀念建物......
一個怪人
兩個怪人
除了比較誰比誰奇怪
還有什好比的
人和人不就這麼
誰比誰溫柔
誰比誰更成熟
三個怪人
四個怪人
落魄的怪人們
圍坐在一起
好像必得發生什麼事似
自以為帥地圍坐在一起
五個怪人
六個怪人
七個怪人
一起抽菸、捐血、圍坐在
冰原的裂口，垂釣
極地生猛魚隻
卻釣起翻車魚一般大的
無精打采本事
背景鼓聲健壯
還有糟糕的弦樂
爛透了
八個怪人
九個怪人
路易十六推開圍觀的怪人們
自顧自地走上斷頭臺
說：暫且借過(還真有禮貌)
路易十六何其有幸
他並不知道自己原來
頗有機會成為媒體寵兒的
十個怪人
十一個怪人
玩跳房子
贏家可以成為
年度最佳革命份子
免費索取步槍與玫瑰
請洽革命局
十二個怪人
缺乏才氣
醫師建議國人
多吃些洋蔥以補充
十三個怪人
十四個怪人
在幼兒園早操時間
對著大象溜滑梯追悔
有什麼好追悔的呢
從來只有
樸實無華的
懂和不痛
4.16.2008 – 8.27.2011
故事一般地
陌生人（虛空系）
午後或者午睡前
溫吞地抄寫
魚族分類譜系
重點歸納
戰後古典全讀本
補教名師考前猜題
血肉長短句
通往真實的咒語
（危險，請詳閱）
漫不經心
可有可無
或多或少
就複誦起來
仔細想想
還稱得上
足堪玩味
抄呀抄呀竟覺得
根本是自己寫的
久而久之
也可以當作詩
不幸中的大幸
是天大的不幸
直到最後還在期待
冒號後方的空白
打算說些什麼的
你：
多年以後
千里之外
仍在用那幾種
不經濟的爛方法
互相瞭解
沒效率地
傷害彼此
允為溫柔
2008.Apr.22 - 2011.Aug.12
